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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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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第 47 章

雖然宋時桉說得好有道理, 姜椿仔細思考了一番,還是給駁回去了。

“不成,咱家才買了一輛騾車, 已經很招人眼了, 所以我才沒事就在外頭哭窮。

要是再買一輛騾車,旁人肯定會起疑心的, 懷疑咱家是不是發了偏財。”

姜家每天宰殺一頭豬,放血、剔骨以及除去內臟後, 下剩百來斤豬肉。

肉價跟豬價又都是透明的, 所以她家每個月賺多少銀錢,別說大柳樹村的村民了, 就是整個紅葉鎮的人都心裏門清。

買一輛騾車, 打的還是方便帶宋時桉這個病秧子贅婿看診的名義, 旁人尚且能理解。

畢竟姜家殺豬賣肉這麽多年, 雖然這幾年又是蓋青磚瓦房又是給鄭氏看病,還買了個上門女婿,開銷巨大。

但多少也有些存款,一輛騾車的錢還是掏得出來的。

但如今宋時桉這個病秧子上門女婿每月光調理身子的藥錢就要足足三兩銀子,中間還三五不時地病倒一回, 姜家理論上應該精窮了。

卻還能拿得出閑錢來買第二輛騾車,這如何能不惹人懷疑?

姜椿也考慮過全家搬離大柳樹村, 到紅葉縣置宅買鋪子, 幹點殺豬賣肉以外的體面營生。

但再有一年半多點,不到兩年的時間,宋家就會平反, 他們父女倆就要跟著宋時桉進京。

花錢置宅,裝修布置一番, 住個一年多時間,就得出手賣掉。

一來一回,費勁巴拉不說,還會損耗不少銀錢。

加上宋時桉還是官奴之身,安靜窩在小鄉村當屠戶家的上門女婿倒罷了,若是跑到縣城買宅子買鋪子,一副荷包鼓鼓的模樣,只怕會引起柳貴妃一黨的懷疑。

懷疑有其他勢力暗中襄助宋家。

到時他們派人來紅葉縣摸排調查,縣太爺盧正衡出身世家大族,又沒跟宋時桉有過正面接觸,自然不懼這個,但姜椿可經不住查。

畢竟她數次進出紅葉縣當鋪當東西,出手的東西大半都不是她這個鄉下殺豬女能拿出來的。

紅葉縣的人信她是替鎮上人跑腿,但京城來人可不會信這套鬼話。

到時將她抓去嚴刑拷打,讓她交待這些東西的來歷,那可就玩完了。

所以,這小兩年的時間他們必須茍住,旁的倒罷了,銀錢上頭萬萬不能太張揚。

姜河聽了閨女的話,覺得有道理,讚同地點頭道:“椿娘說得有道理,咱們不能因為有了銀錢就大手大腳,要是惹外頭人起疑,被霄小們盯上可就壞了。”

宋時桉嘴角抽了抽。

什麽霄小敢打姜椿這個母夜叉家的歪主意?這跟送死有什麽區別?

不過到底是自己思慮不周了,以為多買一輛騾車不是甚大事,卻忽略了他正身處普遍窮苦的鄉村。

整個大柳樹村兩百多戶人家,算上姜家,統共也才只有三家有騾車而已。

如果再買一輛的話,擁有兩輛騾車的姜家,可就是十裏八圈獨一份的富貴人家。

引起宵小懷疑是小事兒,最怕的是引起柳貴妃一黨的懷疑。

畢竟騾車可是大件家什,又是進出都要用的,想藏都藏不住。

他抿了抿唇,誠懇道歉道:“爹說得在理,是小胥考慮不周,讓爹見笑了。”

姜河不以為意地擺擺手:“這有啥,你這樣的大家公子哥,又不懂咱們鄉下的是是非非,想不到這些不奇怪。”

宋時桉擰眉思索一番,決定亡羊補牢,提出了自己的新建議:“爹您看這樣成不成?

早上娘子趕騾車去鎮上擺攤,爹您照舊去周邊村子收豬,爹中午家來吃飯,飯後趕騾車去將收好的豬拉回來。

橫豎娘子每日至多兩個時辰就能收攤,不會耽誤爹下午用車。”

姜河大喜,伸手想去拍女婿的肩膀,又怕自己勁太大,把病弱的女婿給拍地上,緊急將手給收了回來。

搓著手誇讚道:“女婿這主意不錯,如此我跟椿娘就不必推讓騾車了,倆人都能用上。”

姜椿也覺得這折中的主意挺不錯,自己跟姜河每日都能輕省不少。

於是趁她爹不註意,她朝宋時桉拋了個媚眼,還嘟起嘴吧,隔空“吧唧”了他一口。

宋時桉:“……”

自打倆人抱在一起睡過後,這家夥是越來越不知收斂了,見縫插針地調戲自己。

簡直就跟餓了幾百年的餓狼一般。

有時候他都懷疑這家夥對自己無微不至地照顧,比自己還更在意自己的身子骨,目的是想讓自己盡快養好身子,好被她吞吃入腹。

最近這家夥還每日中午給他多加了一碗銀耳蓮子羹,晚上還是雷打不動地一碗冰糖燕窩。

血燕燕窩跟銀耳都是市面上難得一見的上等貨,比他從前在宋家吃的品質都好。

顯然都是來自她那憑空取物的神通。

即便如此,這些東西顯然也不是那麽好得的,否則之前也不會出現血燕燕窩斷頓的事情。

不得不說,她在自己身上真舍得下血本。

轉念一想,人家下了這樣的血本,將來他身子骨調理好了,她肯定會連本帶利收回去的。

“嘶。”宋時桉在心裏暗暗倒抽了口涼氣。

這叫什麽?最難消受美人恩?

看來就算將來自己身子骨調理好了,也得繼續用上等補品養著,還得每日練武鍛煉身子。

不然,咳,還真不一定能滿足她這只餓狼無底洞一般的食欲。

畢竟,有句俗話是這麽說的——只有累死的牛,沒有犁壞的地。

“夫君你在想什麽歪心思呢,怎地臉蛋紅得跟猴屁股似的?”

姜椿的聲音突然傳來,宋時桉神色頓時一僵,臉蛋因做賊心虛而更紅了幾分。

見姜河不知何時已經不在竈房內,他色厲內荏地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我又不是你,你少胡亂猜測。”

姜椿湊到他面前,笑嘻嘻道:“夫君怎知我在想歪心思?你要不要聽聽我的歪心思?萬一你也想呢。”

宋時桉果斷拒絕:“不要,不想。”

她那些歪心思,他都沒臉說,光是想想就讓人面紅耳赤,羞恥不已。

自打他病倒至今,過去十來日自己都跟她睡一個被窩,她這個厚顏無恥的家夥,已經逼著自己親她身前粉葡好幾回了。

他簡直腸子都悔青了,就不該開這個頭,開了這個頭,她這樣貪得無厭的人兒,怎可能輕易放過自己?

早知道鬧出意外進嘴的烏龍後,他就該果斷道歉,向她做出澄清,而不該心軟,想著她照料生病的自己辛苦,略回報一二。

回報的方式千千萬,他為何要選這麽一條不可言說的路子?

這下可好,她動輒就搞偷襲,趁自己不備,脫了小衣,將那粉葡塞自己嘴裏……

東西都進嘴了,他還能給她推出去不成?也只能無奈地服侍她。

所以,她的歪主意他是萬萬不敢聽的,聽完後患無窮。

“不聽算了,回屋畫你的畫去吧。”姜椿撇撇嘴,朝他擺了擺手。

姜椿其實已經幾日沒撩拔他了,她覺得自己近日食髓知味,有些太放縱過頭了。

宋時桉身子骨還虛弱著,前陣子才大病一場,自己這樣隔三差五就逼他親自己身前柔軟一回,回回他身子都跟著有反應,顯然於健康不利。

為了長久的幸福著想,她覺得自己得克制。

正好現在騾車做好了,等明兒拉回來瞧瞧,沒問題的話,後日她就再去縣城一趟。

去茍家鐵匠鋪瞧瞧取暖爐是否打好了,順便再給宋時桉抓一個月的藥,外加再拉一千斤石炭回來。

如今已經九月底了,連她這樣康健的人兒都頂不住,已經換上了厚棉衣,隨時都有可能會落雪。

旁的不說,得先將石炭拉回來,不然落雪後騾車行駛艱難,爐子她可以人肉扛回來,但她總不能扛著一千斤石炭在雪地裏走兩三個時辰吧?

再者,她還得去買雙鹿皮靴。

難得宋時桉替她打算,極力建議她買雙能防雨雪水的鹿皮靴,她總不好叫他失望。

想到這裏,她走進西屋,對正在調顏料的宋時桉道:“我打算後日去縣城瞧瞧取暖爐打好沒有,你可有要買的東西?

要是有,只管說就是了,你娘子我有錢,都給你買。”

猶豫了片刻,還是沒忍住補了一句:“太貴的不行,咱家的存款得來不易,得省著點花。”

京城居,大不易,將來進京後需要花錢的地方多著呢,現在得儉省。

宋時桉側身,將先前抄好的一本《論語》遞給她,說道:“我沒有想買的物什,你替我把這書拿去書鋪賣了罷。”

近來他都在替盧正衡畫山水畫,沒工夫抄書,這書還是先前抄好的。

“好。”姜椿幹脆利落地答應,將書給接了過來。

宋時桉垂首,捏著毛筆繼續調顏料。

姜椿斜了他一眼,目光落到了他頭上那支粗糙的木簪上。

雖然木簪粗衣不掩絕色,但不知為何,姜椿卻不想如此委屈他。

後日進城的時候,去首飾鋪給他買支銀簪吧,橫豎也花不了幾兩銀子。

算是給他個驚喜吧。

既然是驚喜,那肯定不能提前告訴他。

但姜椿這個憋不住話的家夥,夜裏倆人樓在一塊睡覺時,她還是沒憋住,將自己的計劃給禿嚕了出來。

宋時桉從她懷裏擡起頭,斜了她一眼,心裏十分感動。

但還是開口表示了拒絕:“沒必要浪費銀錢,我甚少出門,用木簪足矣。”

姜椿笑嘻嘻道:“即便是在家裏,也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嘛,先前聽人說什麽‘男為悅己者容’,我覺得怪有道理的。”

宋時桉:“……”

他無語道:“是‘女為悅己者容’,出自《戰國策》,你莫要胡亂改動。”

姜椿果斷叫屈:“什麽叫我胡亂改動?我是先前進城時聽旁人說的,我可大字不識一個,就是想胡亂改動也沒這本事呀。”

“你猜我信不信?”宋時桉輕哼一聲,他敢用自己的項上人頭做保證,絕對是她改的。

除了她這樣厚顏無恥的女子,再沒旁的女子能說出來這樣的話語。

姜椿鳳眼一下睜大,有些底氣不足地嚷嚷道:“夫君這是什麽意思?你這是不信我大字不識一個?”

自己遮掩了這麽久,終究還是露餡了?

宋時桉不想現在就戳穿她的偽裝,輕搖了下頭,解釋道:“我的意思是‘男為悅己者容’的‘男’字,必定是娘子改的。”

姜椿暗暗松了一口氣,挺了挺脊背,驕傲道:“沒錯,就是我改的。”

宋時桉臉蛋就貼在她身前,她這麽一挺,頓時被高入雲端的棉軟糊了滿臉。

他側了側腦袋,躲開這令人窒息的“溫柔鄉”。

有心想說她幾句,但想到後日取暖爐取回來,自己就不必再同她一個被窩,又默默地將到嘴邊的話語給吞了下去。

心裏竟隱隱有些不舍。

自己絕對不是貪戀她的身子,他宋時桉不是這樣貪圖美-色的人兒,否則上輩子那麽多絕色女子投懷送抱,他為何全都拒之門外?

他只是貪圖她身子的熱意,抱著她這樣散發著自己最愛的蘭香氣息而又香香軟軟的熱乎身子睡覺,簡直是太愜意了。

雖然隔三差五要服侍她一回,為此還惹得自己那不爭氣的東西“動怒”,但這世上哪有只占便宜不付出的好事兒?

這樣的“利益交換”,尚在他能接受的範圍之內。

當然,前提是姜椿別太得寸進尺,提出更多離譜的要求。

但她前幾日卻與自己說,待取暖爐打好,她就回炕尾睡,不跟自己一個被窩了……

可惜他臉皮太薄,說不出讓她別回去的話來。

姜椿有句話說得倒是很對,得虧她臉皮厚,不然他倆關系可能再過幾十年,也毫無任何進展。

畢竟上輩子的姜椿就是這樣的人兒,他倆也果然毫無任何進展,與她有進展的是京城西市範家肉鋪的範屠夫。

他在心裏長嘆了一口氣,還是又勸了一句:“真不用,我用木簪就極好。”

怕姜椿堅持,他換了個說辭,試圖圍魏救趙:“倒是娘子你,合該替自己買些簪環來戴,成日頭上只一根光禿禿的銀簪,寒酸得很。”

姜椿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地說道:“我成日不是殺豬就是擺攤,再就是圍著鍋臺轉,要那麽好的簪環做甚?

咱們不是說好了嘛,我負責掙錢養家,夫君負責貌美如花,所以給夫君買銀簪,合情合理。”

宋時桉:“……”

誰跟你說好了?

難道他沒有賺錢養家?那她手裏的一千多兩銀子是哪裏來的?

但他不敢說出來。

只敢在心裏腹誹幾句。

說出來就是不給她臉面,不給她臉面她就會惱羞成怒,惱羞成怒自己就得俯就她,俯就她就會被她提離譜要求。

最後受苦的只能是自己的唇舌。

與其如此,還不如從一開始就投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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